然而慕容亓还是高估了虞昭鸾，以为她同男子一样，只需牵着自己便能跟上步伐。谁知没走多远，人群愈渐拥挤，虞昭鸾好几次都是奋力抓着那袖袍，一不小心被逆行的人行冲撞，不免跌到了慕容亓身上。

“喂！”慕容亓惯不喜女人家往自己身上贴着，被这突如其来的贴身吓得不轻，差点弹跳开来，“你想干嘛！”

他大发善心允许这个小庶女碰自己这身锦衣都不错了，她还敢蹬鼻子上脸了？

虞昭鸾手里还是死死拽着他的袖袍，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，却不知该不该松开手，有些无奈地解释道，“人……太多了……”

“人多你就不知道跟紧点？”慕容亓斥声道。

虞昭鸾自然是想跟紧的，只是体力本就与男子之间悬殊，任她怎么追赶也是徒劳啊。又见慕容亓一脸不耐烦，她只好答道，“是。”

可脸上的为难却没有逃过慕容亓的眼睛，他才向后看去，正发现紫娉也是紧赶慢赶地跟在辰玉身后，稍不留神慢了些许，只能小跑着跟了上来。奴婢亦如此，主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呢？

他烦躁地撇着嘴，心里又叹了遍女人就是麻烦。可是走着走着，看到那只紧紧抓着袖袍的素手，他还是渐渐慢下了步子，仿佛是故意在等虞昭鸾。

走了一会，两人终于跟上了叶元瑾和姚硕的距离。只是前后仍是大批的人潮走动，嘈杂声比以往还要多上几倍，隐隐看到前面的人好似攀谈，却根本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讲什么。

想着辰玉在后面跟着，现下也只有身边的人能陪自己说话，慕容亓忍不住开口道，“听说……叶元瑾常唤你，阿鸾？”

“嗯？”虞昭鸾原本正专心于脚下的路，抬头看去，才反应过来慕容亓是在和她说话。

慕容亓本以为是自己声音小了，人没听到，偏头却对上虞昭鸾明亮的眸子，顿时觉得心里一空。可饶是嘴硬，便咳了声掩盖过去，“咳咳，你别这么看着我啊！”

“哦。”虞昭鸾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犯冲，但还是看在慕容亓的身份上，懒得和他计较。收回注视的双眼，她解释道，“殿下说，私下可以这般叫。”

慕容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，一边走着，又道，“那，小爷日后也这么叫！”

“为什么？”虞昭鸾有些疑惑，慕容亓怎么好端端的在意起一个称呼？

“为什么……”慕容亓一时答不上来，又不知怎的凶了起来，“不，不为什么！凭什么他们能叫，小爷不能叫？”

“好……吧。”虞昭鸾是猜不透慕容亓这变化无常的性子，果然是个任性的小孩子，只好回道，“世子开心就好。”

“什么世子世子的……她都怕身份暴露，你还这么叫小爷我？”慕容亓一下又发起脾气来。

“那要称……世子什么？”虞昭鸾被吼得莫名其妙，眨了眨疑惑的双眼。

“叫……”慕容亓顿了一下，又朝她扬了扬下巴，冷哼道，“你刚才不是叫小爷的名字挺顺口的吗？”

虞昭鸾奇怪得很，慕容亓这是在允许她越践身份吗？可他不是嫌弃她身份低微吗？怎么转眼又变成这样了？

“喂！你听到没有啊！”慕容亓又絮絮叨叨起来，语气非常不客气，“你怎么和小爷说着话也能走神？”

虞昭鸾回过神，只是轻声回道，“世子说笑了。”

“小爷没说笑！”慕容亓的态度却极为强硬，又突然玩心大起，对着虞昭鸾勾了勾手指头，“来，叫一声听听！”

见慕容亓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，虞昭鸾只好动了动嘴，犹豫地喊了一声，“慕容亓？”

“嗯！”慕容亓应得倒快，嘴角也跟着扬起弧度，“就这样！”

说完，人已经迈开步子向前走了。看着那轻快的脚步，虞昭鸾眼底却是无奈，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，连戏弄人都能这么开心。

长街无眠，万千灯火冉冉升起，一同点缀着上京都城的繁华。为了百姓能更好的赏灯，街市的花灯早早移到了一条固定的街巷，因那五彩的花灯都点在红彤彤的花瓣上，这条街便起了个红街的名字，而除了花灯的装扮，街上还有各色各样的卖艺人，也有卖小吃的摊贩，猜灯谜是其一，还有放河灯祈福的，种种花样，总是够寻常人家在这消磨上元这一夜佳节的。

快到红街不远处，叶元瑾已经是止不住的兴奋。这一路有姚硕作陪，虽不曾聊上太多，但三言两语也能增进感情，总比一句话没说要好，哪怕是客套，她也只想着大抵是碍于身份有别，姚二毕竟贵门子弟，教养又岂非是那些阿谀谗佞的奴才们能比的？就算冷漠点又如何，等他们熟悉了总会亲近些的。

而等到斑斓夺目的花灯入眼，叶元瑾更是开心至极，这可是她第一次得到允许出宫赏灯，还是和年纪相仿的朋友一同，心情更是愉悦，连忙回头唤道，“阿鸾！阿鸾！快过来啊！”

“来了。”虞昭鸾才走到红街前，眼中已经被五光十色填满，各种形象的花灯悬挂长街之上，不远处的烟火时不时迸发绚烂，她才明白为何总道百姓赏灯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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